【瀚超/ABO】似是而非 9
连更！狗血！
何瀚x项允超
双总裁AO配意外怀孕炮友变真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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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、
春夏之交，整座城市雨绵绵的，天空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，伴随着永无休止的雨声，让人心烦意乱。
秘书江凯捧着一沓资料走进何瀚办公室，一边泡茶一边述说今天的日程安排，说完后他瞅了一眼自家总裁，那张英俊的脸此刻愁云密布，不比窗外的天空好多少。
“总裁？”他担忧地问，“您不舒服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何瀚略一扶额，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换回以往八风不动的模样，道，“明天我休假，事情都安排好了吗？”
江凯从善如流地报告了当天的工作计划，心里却十分疑惑。明天是周四，何瀚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为公司鞠躬尽瘁，却选了工作日休假。而且，他既已否认生病，何慕副总裁明天照旧上班，理应不是家庭原因，那何瀚该是处理私事去了。什么样的私事能让一个工作狂推掉所有工作？
待江凯走后，何瀚拿出手机，打开与项允超的微信聊天页面。
“后天上午九点，xx医院x号楼2楼，xx医生。”
十分简短、不带任何感情的留言，只是仪式化地通知他，你孩子即将离开人世的时间和地点。
项允超周一时与他摊牌，决定打掉孩子后，周二便已联系好医生并安排了周四早上的手术，速度之快、手段之干脆令人咂舌。
何瀚看着这条留言很不是滋味，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批评项允超，毕竟是他首先放弃了孩子。项允超那让人分不清真假的笑、不容半分同情的姿态，与他苍白单薄的躯壳相融，既坚强又矛盾。何瀚这两天闭上眼，脑海里便是项允超的一幕幕，心底止不住漫出涩味。
他如今才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简直像个笑话。睡一张床的对手？怀上孩子的炮友？没有人会像他们这么矛盾，嬉笑怒骂，皆似是而非。
转眼间到了手术当天，项允超早早起床洗漱好，然后坐到客厅里。项爸爸正在看早间新闻，见他很闲便打发他去厨房帮项妈妈包饺子，往常一早就往公司跑、有时甚至连早餐都不吃的人这回却很听话，乖乖帮妈妈拌肉馅。
项妈妈是位无所事事的阔老太，平时儿子们都忙，自家丈夫又不爱听她唠叨，便老往厨房钻，通过做饭挥霍多余的精力。她有各种各样的菜谱，每天变着花样给家人惊喜，可项允超太重工作了，平常都没好好品尝妈妈做的菜，见妈妈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撮，他一阵心酸。
或许是因为怀有身孕，他更能体会妈妈的辛劳，连带着那些磨耳朵的唠叨都变得可爱起来。
“允超，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呀，不能总是工作嘛……”
“妈！”项允超差点把肉馅洒在桌子上了，有些撒娇又无奈地喊了一声。
“诶，妈不逼你。”项妈妈笑着摇头，“我儿子这么好还怕遇不到吗？一定会有你爱他、他也爱你的人，全心全意对你好。”
“像爸那样吗？”
“臭小子，你还敢取笑你爸妈了！”项妈妈道，“像你爸那样也不坏，虽然长得是难看了点。”
长得好看也没用啊，项允超想，他又不爱我。
“不过你也别真不当回事，再过几年，妈这把老骨头就带不动孙子咯。”
“妈！”项允超心累，您孙子听着呢。
饺子很快便煮好了，一家人齐齐聚在餐桌前。项允超给每个人都勺了一碗，递给嫂子方咏咏时，方咏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但什么都没说。
饭桌上热腾腾，饺子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，锅碗瓢盆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，与家人们的欢谈声一道，如一首美满的协奏曲。热气笼上项允超的眸，酸酸的，不知是因为幸福还是因为落寞。
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庭，父母相爱、兄友弟恭，可他怀着的孩子注定得不到这一切。它甚至没有降生的权利，还只是一颗胚芽便被召回天堂。
项允超找了个理由不吃饭，方咏咏也声称要去找朋友，搭他的车一同离开了。项允超往导航里输入xx医院，踩下油门前有一瞬迟疑，被方咏咏看在眼里。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项允超要去做什么的人，虽然不甚认同，但最终还是尊重项允超的决定。
“你跟孩子爸爸说了吗？”她问。
“说了。”项允超闷声道，“一会他会来，你看到他不要太惊讶，就当空气吧。”
好些名字从脑子里蹦出来，方咏咏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问，项允超静默良久，最后在说到“何瀚”时点了头。
“不是吧？你们？”
“所以说，”项允超扯了扯嘴角，“多可笑。”
项允超已经做过术前检查，再加上手术本身就小，现在去医院便能直接做。方咏咏忐忑不安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，走廊里人来人往，却丝毫不见何瀚的身影。
“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？”方咏咏迟疑道，“有可能是路上堵车了……”
“堵就堵吧。”
楼梯拐角处坐着一个文文弱弱的男孩，看模样不过是个学生，双目呆滞、通红，好像已经流干了眼泪。
方咏咏的视线从男孩移到项允超，那张在旁人面前顽强不屈的脸终是摘下了面具，露出内里的委屈和悲伤。
“允超，你是不是……喜欢何瀚？”
项允超闻言一怔，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，接着便将目光垂向地板，从侧面看上去，那目光柔得像一泓泉水，却又易碎得像一片玻璃。
“是的，我喜欢他，喜欢到可以为他生孩子。”项允超轻声道，“可他不要，他不稀罕。”
方咏咏愣愣地听着，心疼地抚上他的手背，那双手即使握成拳头也抑制不住颤抖，身体里似有惊涛骇浪，拍打着这肉体凡胎。可哪有什么了不得的呢？不过是爱，如宝藏、如禁果，诱人前去，却长在深渊对面、巨流彼岸，让你求而不得。
她眼睛一热，泪水满溢而出。
“允超……难过的话，哭出来吧。”
“不，大嫂，不要哭。”项允超却摇头，伸出手指抹去她的眼泪，柔声安慰着。
“我不想为这种事情哭，这几滴眼泪，就算你替我流了。”
“已经够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便有护士走来，说要准备进手术室了。
另一边厢，何瀚正在拥挤的车流里急得如热锅蚂蚁。他没试过工作日早上走这条路，没想到早高峰这么恐怖，再加上下雨路滑，车速本就偏慢，半小时才前进了大约500米。
离手术时间越来越近，一想到项允超正孤零零地等着他，他的心便像刀刮一样痛。喇叭被急切地按来按去，惹得周围的车主对他怒目而视，何瀚很是烦躁，打开车窗想透透气，突然听到有人大喊：“有人摔倒了！”
他定睛一看，发现树后面有一双仰躺的腿，周围的人全愣住了，紧接着有一个女孩冲上前，但被树挡着，看不清究竟做了什么。
何瀚当机立断，马上下车跑过去，刚绕到树后便傻了眼——那摔倒的人竟是一个孕妇，正捂着大肚子呻吟。
“谁能帮一下忙，送她去医院！”刚刚跑来帮忙的女孩大喊。
“我来，我有车。”何瀚说。他迅速抱起孕妇，手掌触到又湿有热的衣服下摆，心里顿觉不妙，果不其然，将孕妇放到后座上后便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。
女孩也跟着上了车，周围的车辆见此情况也有素质地散开，让何瀚得以驶入紧急通道。孕妇满头是汗、满脸泪痕，看上去极其痛苦。
“拜托告诉我老公……”
“好好，我给他打电话，他很快就来陪你了，你要坚持住好不好？”女孩谆谆善诱，用孕妇的手机拨通电话并打开免提，那男人听说后应该是摔了什么东西，明明心急如焚却还是马上镇定下来安慰自己的妻子。
“老婆你不要怕，你和宝宝一定会平安的！”
孕妇一直哭，因为痛苦和自责断断续续地呻吟着，扶着她的女孩沾上了满手血，在孕妇的白裙子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，何瀚通过后视镜看着，只觉触目惊心。他的心揪得如拧成一根麻绳，慌乱、刺痛，不知不觉间，那孕妇的脸似与项允超重合，每一滴汗和泪、每一声溢满痛苦绝望的哭泣，都在拷问他的灵魂。
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孕妇，他尚且能挺身而出、极力挽救，却能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骨肉推上手术台吗？
“姑娘……”孕妇抓着女孩的手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，“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，谢谢你，帮帮我……呜呜……帮帮我！”
何瀚心里一阵钝痛，甚至有些发麻。
一直以来，他都认为项允超那么云淡风轻，应该是不想要那个孩子的，可这他妈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。以项允超的强硬和聪慧，如果不想要，怎么会告诉他？什么“责任对半”，不过是用来掩盖话语背后的希冀。他一定是想生下孩子，才会来找他商量。那人故作轻松的姿态明明都看在眼里，所有从容冷静都只是伪装，可他瞎了心。
“我们生下来好不好？”幻想中的项允超眉眼弯弯，酒窝里似装着果酱，甜甜的，散发着让人舒心的气味。这才是他原本由衷的模样。
何瀚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。他想拥他入怀，一边亲吻他的发旋一边说好。面对项允超，他理应什么都答应。
幻象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寂灭，何瀚狠狠一踩油门，心里变得无比清明。他还有机会弥补，他一定要赶上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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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次更新应该是周三晚上
